◆经济导报记者 孙罗南
随着济南越来越多大型进口商品超市的涌现，进口商品、“免税”、“保税区”等字样的宣传广告语显得分外诱人。
不过，热闹的背后是如今客流量不足的尴尬。“这些店真的免税吗？怎么也不算便宜啊？”不少消费者发出这样的质疑。
“其实（济南）市面上我们大多数接触到的商品目前都是完税商品，跟在普通商超买到的东西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进驻济南综合保税区的一家进口商品经销商负责人周莉对经济导报记者说，有些只是噱头。
只能以销售完税商品为主的原因在于——海关总署于去年9月发布了一份加急文件，进一步确认保税进口只能局限在10个试点城市。而济南并非试点城市。
“济南基本从2015年下半年开始出现了开进口商品店的一个热潮，但到2016年上半年很多都已经支撑不住了。说白了，没有什么优势，价格优势没有体现出来。”周莉坦言。
济南一位跨境电商界人士对经济导报记者表示，“现在政策还没有太明朗的情况下，我们只能以完税商品为主，接下来看看是否有新的政策引导，可能才会改变目前的这种模式。”
只有展示区“免税”
22日下午5点左右，经济导报记者来到位于济南市工业南路丁豪广场的一家进口商品直营店，这家商店同时打出了“进口免税O2O体验店”的招牌。
正值周末，店内顾客较平时工作日多了一些，但收银处结账的人并不多。“路过这里，看到商店入口贴着‘进口免税’的字样，就进来逛逛。”顾客陈欣对经济导报记者说。
经济导报记者看到，这里货架上的商品非常齐全，以食品和日用品为主，部分商品还推出了促销活动。
陈欣在现货区发现，相比普通的超市或电商，除了个别促销商品外，一些商品并没有很大的价格优势。她告诉经济导报，自己一直购买的澳洲品牌德运奶粉，“这里货架上一袋1千克德运全脂速溶奶粉售价138元，并不便宜，在一些电商渠道的售价能便宜几十元。”
当经济导报记者询问货架上的商品是否“免税”时，其销售人员表示，货架上现货出售的都是完税商品，只有展示区的商品是“免税”的。
销售人员所指的展示区是超市内一侧靠墙的货架。据介绍，展示区商品不能直接购买，可以通过手机扫描商品旁边的二维码，在网上下单购买，由宁波等保税仓库直接发货，需要1-2天办理清关手续，邮寄到家大概4-7天。
不过，经济导报记者注意到，展示区仅占据超市极少的空间，以保健品和化妆品为主，有几名女性顾客在化妆品货架前驻足，但有的得知需要扫码购买后即嫌麻烦离开。
位于泺源大街的一家大型进口超市同样设置了“跨境商品展示区”，21日下午，经济导报记者在该超市看到，一桶进口A2婴儿奶粉通过扫码后显示售价201元，销售人员介绍说，奶粉在网上下单后从海外直邮，直邮到家约15天左右。
但在该超市二楼，标有中文标识的进口A2奶粉现货售价则为458元，“一楼展示区只卖200多元，主要是渠道不同。”销售人员解释说，此外，奶粉配方也不同，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促销活动。
“客流量一直在减少”
在济南，无论是售卖完税商品，还是展示跨境商品，进口超市正不断涌现。
21日，在位于“济南第一高楼”的绿地中心二层G-Super全球商品直销中心，经济导报记者看到，偌大的超市略显冷清，并设置了“临近保质期食品专区”，此外，少数商品打出了“直采商品”的标签。
周莉对经济导报记者说，这些大型商超或精品超市销售的基本也是完税商品，除了部分直采商品，“有一些也是和我们这样的进口商合作，但他们是进行筛价。筛价系统非常完善，是对全国进口商、同一品类的商品进行比价，可能会选择一个价低者进行合作。”
再将时间拉回到去年4月，济南国际商品展示交易中心开业时的火爆场景，也是济南进口超市热潮的一个缩影。
“销量一直在下滑。”济南国际商品展示交易中心的一家供货商告诉经济导报记者，“这里主要是完税商品，只是给予我们这些入驻户一定的优惠，比如说在其他商场要扣点20%，这边给我们扣15%、10%，甚至更低。扣你点低，你就要把商品的价格拉下来。”
“现在主要是周围的一些居民图方便会过来买，但有些市中心的居民已经意识到这里并没有便宜很多，也没有享受到一些政策性的优惠，慢慢地客流量一直在减少。”上述供应商说。
不过，大多数普通消费者对进口超市和跨境产品展示的概念并不太了解。“可以说，保税和免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保税也是要交税的。”周莉说。
通常而言，保税备货和跨境直邮是目前跨境电商常用的两大物流方式，前者是指先将进口商品存放到国内保税仓，客户下单之后再通过国内物流进行配送。
“比如说，现在最流行的是在海外设一个海外仓，跟国外的生产方拿下批次授权、代理权等，然后谈合作，货品先发到保税区，客户网上下订单，然后仓库打包统一配送，成本低。”周莉说。
以往，保税备货模式的一大优势是只收取行邮税，因为按照传统进口流程，还需要缴纳关税、增值税等。不过，根据今年4月8日新版跨境电商税收政策调整，依赖保税备货模式的电商也在面临商品成本上升的考验。
“直邮现在是主要趋势”
“从严格意义上讲，保税离济南还比较遥远。目前为止大家都是利用周围其他保税区往这边发货。”周莉坦言。
这份无奈的背后是海关总署去年下半年发布的一份加急文件———重申跨境保税进口必须是在跨境电商试点城市的海关特殊监管区域或保税物流中心展开，非跨境电商试点城市不得开展网购保税进口业务。
目前，由国家相关部委批准可开展跨境电商进口业务的试点共有宁波、郑州、上海、重庆、杭州、广州、深圳、福州、平潭和天津10个。
“具有试点城市资格，可以开设自己的保税仓库，实现跨境购的功能，像济南目前不具有这个资格，只能是借助于其他的试点城市。”周莉说，“比如中转货物，货物不能从济南保税区出，但我们可以利用离得比较近的郑州、杭州这些试点城市的保税仓库来进行发货。”
“但这种仓库的费用是很高的。人家本身还要收我们一部分费用。”周莉说，所以，相比周围的试点城市而言，“一是没有政策支持，二是成本高。”
迫于当前形势，进口商也在寻求其他出路。周莉表示，“我们也给几家做平台的企业供货，但是网上下单量很少，现在消费者更愿意相信大的跨境平台，比如天猫国际或京东等，一些刚刚做起来的平台推广难度很大。”
谈及与大型商超合作，周莉说，“销售额也不是说很可观，而且价格没什么优势，因为它的扣点在那摆着，我们还要保证我们的利润，在一些大节日还要进行促销活动，所以基本一年下来整个利润点很微薄。”
从原产地直发的直邮模式则是另外一种物流解决方案。“现在我们主要做直邮，客户通过我们这边客服下单后，我们每天统计大约能有多少件商品，报给合作的澳洲海外仓，然后统一把货直接发到客户手里。”周莉说。
“其实最贵的还是物流成本。”周莉坦言，比如从澳洲发到国内的城市，一公斤按照目前的汇率大概在25-30元之间进行浮动，“相对来讲，物流成本还是蛮高的。”
不过，周莉也提到，虽然直邮贵，但能保证产品的保质期较新，此外能够看到全程物流跟踪，消费者有信任度。
对于未来的发展，各方也在期待着政策的信号。
“现在地方政府相关部门非常重视跨境电商的发展。这还是需要政府和企业双方面推进的事情。”前述济南跨境电商界人士对经济导报记者表示，“相对于保税来讲，直邮现在是主要趋势。”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周莉”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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