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报融媒体 2017-03-14 17:23
来自中国军网
军网女记者亲身体验中国海军远海训练:蓝海水煮的心灵鸡汤
■中国军网记者 孙伟帅 杨秋蓉
和很多人一样,我曾经认为大海是浪漫的。
梦想有一天,和心爱的人坐豪华游轮,站在甲板上,沐浴温柔的海风,手牵手,俯瞰蔚蓝的大海。
这个梦想还没有实现。然而,我的另一个梦想在2017年春天悄然开花——乘坐中国海军战舰闯入大洋!
因为这个梦想的实现,我对大海有了新的认识——尊重。
25天后,我从中国南海到东印度洋,从东印度洋到西太平洋,从西太平洋到台湾海峡……曾经出现在地理课本上的名字,让我重新认识了大海;一望无际的海水,为我煮了足以滋养我一生的心灵鸡汤。
一、海军不晕船吗?不!只是习惯了晕船。
出海,必晕船。
这是许多老海军在离开前告诉我的。特别是当他们知道我是第一次乘军舰出海时,他们会认真地解释:为晕船做好准备!
我以为我会晕船,但我没想到会晕得这么快。
我以为我会晕船,没想到会晕得这么厉害。
第一天,寒潮来了,吐了。
第二天,我还在呕吐,我可以勉强起床,把一些食物塞进嘴里。
第三天,我还在呕吐,完全呕吐。
躺在床上,我随着海浪的节奏摇摆,享受晕船的折磨。这种经历是前所未有的。
听着船上不时响起的战斗警报,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大问号——这些水兵不晕船吗?
那天晚上,我在驾驶室遇到了舵爷。他站在舵前,笔直笔直。
舵手,名叫李官坐,是一个朴实的山东人。他自我介绍说他是80后,但怎么看,他就像70后。自2004年当兵以来,他一直是一名舵手。如今,经过十多年的战风斗浪,年轻人在长沙舰上赢得了如此霸气的绰号——舵手。
舵爷回头看着无精打采的我,呵呵一笑:晕船了吗?
你不晕船?我反问。
晕。新兵晕得厉害!只是很奇怪,后来到了舵前,就不晕了。说话时,他的手仍然牢牢地握着舵。
为了治疗我的晕船病,舵爷给我讲了他的故事——
还是新兵的时候,有一次出海遇到台风。班长带他和另外两个战友一起值班。平时三四个小时轮换一次,那天变成半个小时甚至十分钟。风浪太大了,每个人都晕倒了。前者跑到后面呕吐,后面的战友站了起来。吐完,回来盯着下一班岗。就这样,几个人轮换,你吐完我吐,谁吐完谁掌舵。最后,军舰安然无恙地开回了军港。
玩完之后,舵手的晕船症状开始减轻。尤其是站在舵前,一点晕船的感觉都没有。相反,看到风浪会很兴奋。他有点自豪地告诉我:征服风浪的感觉很酷!然而,当你回去休息时,你应该感到头晕。
晕船那几天,看到我的人都会关切地问:晕船了吗?
做出肯定的回答后,我会反射性地问:你晕船吗?
我得到的答案十分之八九是一样的:晕,以前晕,现在习惯晕。
我从同龄的舵手和这群可爱的水手那里了解到,世界上几乎没有不晕船的海军,只有不怕晕船的水手。
我住在女兵舱里。在风暴最大的时候,我发现女兵和我一样晕船。但是他们和我的区别在于,轮到他们上岗的时候,他们瞬间满血复活。
女兵孙悦负责船上的声纳。那天发生的事让我刮目相看这个弯眼睛的女孩。
半小时前,我经过声纳设备舱,看到她全神贯注地值班。半小时后,当她回到客舱时,孙悦直接走进浴室呕吐。呕吐后,她摔倒在床上,脸色苍白。躺了五分钟后,战斗警报又响了。像条件反射一样,孙悦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走到战位上。
随着海况的好转,我会去后甲板吹海风。看着从我身边走过的水手,我觉得他们比我第一次上船的时候更帅。难怪影视剧里的女生都喜欢水手。我觉得除了他们帅气的外表和帅气的军装,更重要的是,经过海风和海浪的洗礼,他们都有一颗坚强的心。
出海回来,我称体重,瘦了12斤。我跟闺蜜开玩笑说,世界上有一种减肥的方法,叫做出海。
第二,你在北京三里屯,我第一次觉得军歌在军舰甲板上这么结实。
《人民日报》副总编陆新宁回到母校北京大学演讲的一段话在互联网上很受欢迎——
你站在哪里,就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就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就是什么;如果你有光明,中国将不再黑暗。
此时此刻,我站在甲板上,站在中国军舰的甲板上,站在航行在东印度洋的中国军舰的甲板上,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我突然觉得祖国这个词变得非常非常真实。
坐在北京三里屯的咖啡馆里,很难感受到这种感觉。在那里,闺蜜们关心的话题总是新上线的电影,最受欢迎的时尚,最美味的食物……至于祖国这个话题,似乎离大家都很远。
此刻,我真的能感觉到祖国就在我脚下!海军官兵今天的汗水与祖国明天的安全有关。有这样一群可爱、敬业的士兵,中国的未来不光明吗?
在这次远海训练中,编队穿越赤道,航行到南半球。说实话,我一开始并不觉得这有多重要。直到穿越赤道的前一天,我才知道明天会有一个穿越赤道的宣誓仪式。我意识到这次穿越对海军官兵意义重大。
长沙舰组织了跨越赤道的宣誓仪式。
2月16日下午4点,当整艘船的官兵聚集在后甲板,与驾驶室广播一起倒数到零时,当驾驶室的仪表屏幕从N”变成“S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歌响起,排队整齐的官兵举起右拳宣誓。那一刻,我拿着相机的手突然微微颤抖,眼泪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放下机器,我悄悄地用袖子擦去了脸颊上的眼泪。
这是我第一次听军歌哭。
世界上最感人的音乐是什么?触动心弦。此时此刻,这首军歌似乎戳中了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让我感受到了作为一名军人的伟大和作为一名中国人的骄傲!
一抬眼,罗马湖舰和海口舰紧随长沙舰,三艘军舰在海洋上纵队航行。
站在甲板上,吹着南半球的海风,我突然意识到穿越赤道是我职业生涯中不可复制的穿越,甚至是我一生中的一次穿越。对于我面前的这些海军官兵来说,这是一次开始时不会停止的穿越。
我想起了中学朗诵的诗《我骄傲,我是中国人》。当时,我们需要背诵技巧来表达我们的感受。现在,只要我们看看眼前的场景,听听激情的军歌和誓言,我骄傲,我是中国人这句话就会不自觉地从胸口喷出来。穿越赤道时,我在北半球和南半球的球的大海里丢了一枚硬币。不是许愿,只是想告诉大海,作为一名中国军事记者,我乘坐祖国的战舰穿越赤道!
这种穿越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个人命运与祖国的命运是如此紧密;个人命运与强大的军队是如此紧密。
当我航行到钓鱼岛时,我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亲密感。这个名字在历史教科书中读过无数次,在国防部的例会上听过无数次。此时此刻,我们在这里航行。我真的觉得这是我们祖国的一部分。
在这次长途航行中,我看到外国军用飞机从我们的船上飞过,看到外国军用飞机从我们的海上经过。指挥官告诉我:据说军舰是一个流动的土地,这一英寸的土地保护着它背后的数千英寸的土地。我们身后是祖国,所以,很多事情,不能让。如果有一天战争来了,没有人会退缩!
他的话,就像巨浪拍打船舷,响亮地。
他的话让我明白,我们之所以能悠闲地坐在北京三里屯的咖啡馆里,和朋友们喝咖啡,聊八卦,享受我们不知道祝福中的和平,都是因为他们。
和平,来之不易;和平,需要力量!正如一位诗人所说,和平,就像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一样,青睐坚强的男人!
女兵朱帅来自北京,参军前是首都医科大学的一名学生。她的父母只是想让她去军队锻炼,然后回家过上安全的生活。朱帅选择留在军队和船上。她说,现在想想,为祖国做点什么,生活会更有意义。
罗马湖舰在编队返航并再次航行到南海时,举行了甲板晚会。
那是一个难忘的夜晚,那一幕让我品尝到了海军的幸福——
罗马湖船上的歌声随着海风传开。原本在军舰两侧航行的渔船听到了歌声。他们自发地排在军舰后面,以统一的速度跟随军舰。那一刻,闪烁的灯光特别温暖。渔船和军舰都享受着宁静和幸福。
三、黎叔,一级军士长,把理想和感情当饭吃
网络上有一个热烈讨论的话题——
当今时代,理想和感情还能当饭吃吗?
说是的,占少数。说不,占绝大多数。
这次随海军远航,我心里有了自己的答案——如果能把理想和感情当饭吃,那就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黎叔就是这样一个把理想和感情当饭吃的幸福男人。
我第一次在餐厅见到李叔叔。每个人都在吃饭,但李叔叔忙着穿梭在配菜室和餐厅之间。他看了一会儿盛菜还有多少菜,问士兵米饭够不够吃,眉毛和眼睛都笑了。
老班长是炊事班?看着黎叔肩上一级军士长的军衔,我问旁边的士兵。
哪儿!黎叔是我们舰对空部门的技师!说到专业,绝对是我们舰的这个!说着话,士兵向我伸出大拇指。
所有士兵吃完饭,陆续回兵舱休息。热闹的餐厅只剩下几个教官和黎叔,他们的午餐才刚刚开始。
黎叔叫黎联社。他笑着告诉我:我是1971年出生的,是个‘70后’!
什么啊!显然是‘60后’,装嫩!旁边的90后小战士听到后,开玩笑地插了一句。
这些小家伙!爱开我的玩笑!黎叔从不介意,有时还会自嘲。
黎叔是陕北人,1991年走出大山。离家时,许多人哭着和家人道别,只有他,笑着向父母挥手,然后转过头对旁边哭红眼的战友说:哭什么哭!当兵多好啊!有什么可哭的!走的时候,他告诉父母,他要当一辈子兵!说这话的时候,他想起了8岁时村里来的两个测绘兵,真的很厉害!想了想,他伸出军装,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就这样,当兵的梦想照进了黎叔的现实。从此,这个梦想成了黎叔的饭碗。不管有多难,他都不想放弃。
2012年,黎叔唯一一次流泪。
564舰即将转移。面对服役多年的军舰,黎叔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曾朝夕相处的装备,万般不舍。“黎叔跟装备呆的时间,比跟嫂子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刚刚开玩笑的小战士一脸认真地说。这一次不是开玩笑。
“所以舍不得啊!后来他们告别完都走了,我偷偷亲了一下我的装备。”说起掉眼泪的过往,黎叔有点不好意思。
现在想来,那种感觉,就像是父亲送女儿出嫁。披上头纱,还要挽着她的手,将她带上红毯,交给另一个呵护她的男人。“幸福,却又像是剜去了自己的一块肉。”
远航的第10天,我得了重感冒。本来已经不再晕船的我,又开始吐了,吐到只能吐胆汁。黎叔知道后,晚上训练完,跑到炊事班给我烙起了葱花饼。
“小孙,北方人还是喜欢吃面食吧?吐归吐,吐完了还得吃,不然身体要垮的!”黎叔的语气,是老班长关心新战士的语气,更是家长关心孩子的语气。我突然明白了大家叫他“黎叔”的原因,不仅是因为他是整条舰上年纪最长的,更因为他就是大家的家长,每一名舰员都像他的孩子一样。
身处都市的我们,每天忙忙碌碌,追求着想要的幸福。到底什么才是幸福的?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往往,我们眼里看到的是什么,追求的便是什么。站在都市写字楼的窗前,我们心里装的是物质的欲望。眼里看到的,是闪闪的霓虹,是川流的车辆,是股市大盘里的起起伏伏。
25天的远航,手机左上角只剩下了“无服务”。没有微信,没有天气提醒,没有新闻推送。也是在这样的时候,远眺海平线,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东西才显现出来。我不再计算工资要一分几半,不再关心房东是不是又要涨房租。我想到的,是爷爷奶奶的身体是不是还好,关心的,是爸爸妈妈会不会因为长时间联系不到我而担心。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想家了,第一次在我的梦里,全是我的家人,一连几天。
大海就像是一面镜子,能够照出生命中的轻与重。
采访中,只要说起舰,不论是舰长、政委,还是普通一兵,他们都会不自觉地加上一个定语——“我们的”。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我意识到了他们与军舰的关系。在他们的心里,“我们的舰”是最重要的。
当然,如果有别的,那也一定是和“我们的舰”同等重要。
长沙舰副舰长陈三宝最近的心情有点乱。离家归队的那天中午,小女儿怎么都不肯吃饭。她知道,“吃完饭爸爸就走了”。她不想让爸爸走。爸爸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在军舰上的每一名官兵,无论最初从军的目的是什么,可到了大海一起远航,他们都变成了同一种人——闯海的人。
他们心中的理想,看看飘扬的军旗,你就会明白。
因为这次远航,我觉得自己的心海一下子变得博大、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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