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24日，嘉兴工艺美术大师、海宁皮影戏偶道具制作传人徐芦燕在海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展示作品。
2022年6月23日，海宁皮影艺术团团长沈凤娟在海宁南关厢皮影艺术中心影偶展墙前讲解。本报记者吴梦摄
入伏后，江南夜暑依旧蒸腾。暮色四合，浙江海宁一个乡镇中心广场却人头攒动，一部皮影戏正在上演。
锣鼓齐奏，丝竹高鸣。三尺丝布后，艺术家指着间方寸拨动。一只鹤展翅飞来，落在探头探脑的乌龟背上，啄了两个龟壳。观众们等待着乌龟的动作，屏住呼吸，不顾风扇。
这是海宁皮影艺术团今年送戏下乡的第42场比赛。
60年前，我们用船在海宁水路沿线的村庄和城镇表演皮影戏。60年后，年轻人沿着我们的足迹把皮影戏送到全国各地，然后出国。海宁皮影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郭志英看着舞台上熟悉的海龟和鹤叹了口气。
一口道尽千古事，双手挥舞着数百万士兵。经历了千人看电影的蓬勃发展，他们也走在了失传的边缘。如今，海宁皮影戏仍在舞台上演绎忠良奸诈、善恶美丑，吸引了观众的目光。
一代又一代的皮影人从绿色的丝绸到白色的太阳穴，而在灯光下跳舞的人总是年轻的。灯光和阴影已经传播了几十年，在三代人难以放弃的初衷和爱的背后。
重逢:忘不了，放不下，40年后继续前缘
郭志英没想到40年后会再次遇到皮影戏。
2004年，剧团老同事沈圣标找到退休的郭志英，邀请她加入新成立的海宁皮影艺术团。我们的皮影剧团又重组了？郭志英心情不好。这个好消息唤起了她多年的青春记忆。
1965年，18岁的郭志英收到郭志英收到了浙江皮影剧团的录取通知书。高中毕业后，当她在一次艺术表演中担任报纸演员时，她以出色的声音和表演天赋被剧团选中。
当时，剧团是全省唯一的专业皮影表演团队，包括演员班、乐队班、造型制作班等。郭志英从未接触过皮影戏，跟随剧团的老艺术家，从熟悉表演过程开始，学习表演、唱歌等技能。
很快，她的课堂沿着海宁四通八达的河流搬到了田野的舞台上。
当时，我们船上有几个装满皮影偶和舞台道具的大皮箱。当我们到达一个地方时，我们上岸为村民们表演，并在三天内改变另一个地方。在郭志英的印象中，皮影剧团的流动表演一年四季都在继续。短短一年，她跟随剧团走遍了海宁的24个公社和100多个村镇。
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会在村里的空地上用竹竿搭起临时舞台，盖上白丝布，摆上汽油灯，根据角色组装头部，挂在麻绳上备用。
清代海宁人查岐昌在他的《古盐官曲》中描述了皮影戏的盛景，新年电影剧聚星缸，金鼓村闹夜窗，燕说长安佳的孩子，熏衣唱益阳腔。
海宁皮影戏诞生于南宋，骨子里流淌着浓郁的水乡韵味，是江南唯一的国家级皮影戏非物质文化遗产。武术常用益阳腔，文戏常用海盐腔。前者高亢激情，后者柔和婉转。800年来，随着笛子、唢呐、二胡等江南丝竹的不断演唱，一位才华横溢、才华横溢的美女不断演唱。
当时一场演出两个小时，票都被‘抢’了。郭志英回忆说，成千上万的人经常挤得无处可下。看着专注的脸庞，寒冬酷暑表演的艰辛融化在悠扬的歌声和皮影舞中。
20世纪60年代末，皮影剧团解散。郭志英经常想起和同龄人一起学习艺术表演的青春，但他从未碰过一个小皮人。
和郭志英一起见证了过去皮影戏的辉煌，以及剧团主持人胡沈圣标。剧团解散后，他拿起二胡自拉自唱，但皮影戏已经成为他心中遥不可及的梦想。
谁知道重逢出乎意料。2003年，新西兰中国新年元宵节邀请海宁皮影戏表演，沈圣标再次为皮影戏拉起胡琴。该表演赢得了新西兰总理克拉克和当地观众的持续掌声。
这次出海点燃了沈圣标埋藏多年的念头——恢复皮影戏剧团！
面对沈圣标的邀请，郭志英既高兴又犹豫。我很高兴能和老朋友重拾充满青春回忆的技艺。我怀疑还有人喜欢看我们的皮影戏吗？
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海宁就开始整理皮影戏的歌唱和剧本，并录制了著名的民间艺术家表演的视频材料。然而，电影、电视和其他新的视频娱乐冲淡了人们对皮影戏的渴望。由于收入差、接班人少，几批文化局支持或民间表演团队再次沉默。
但沈圣标的决心已经确定。回国后，他卖掉了经营多年的铝合金厂，拿出10万元注册了皮影剧团。
我们的皮影在国外表演很受欢迎，这样的‘国宝’应该在中国传承下去。他的话说到了郭志英的心。
40年没有接触皮影，郭志英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怎么操作和唱歌了。没想到沈团长拉起《采蘑菇》熟悉的老调，我脱口而出唱歌。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郭志英笑着哭了。皮影教给她的技巧早已刻在她的脑海里，时间无法褪色。
年轻人见面，老年人重聚，这次都是爱。除了郭志英，还有原剧团的六位老同事，包括林关荣、张坤荣、马孙英、赵润、施森炎、李学林。开始，开始，主胡，道具制作……最基本的表演阵容终于聚集在一起了。师父们再次指导郭志英表演，仿佛时间倒流了。
然而，重新安排老戏并不容易。我们比较了旧剧本和视频带，回忆了一点细节，慢慢地找到了感觉。经过8个月的排练，四部童话剧和一部原创剧终于重生了。经过一次报告表演，老皮影剧团正式回到了公众的视野。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2006年在上海自然野生昆虫馆‘闹春’。连续4天演出28场，表演互动。虽然是冬天，但我浑身是汗。但看到国内外观众的好奇心和赞扬，郭志英觉得再累也值得。
郭志英说：我们的坚持是对的，只要有人关注这种古老的艺术，我们就会继续下去。
接棒:从皮革到皮影，感情之外更有责任
2006年，海宁皮影入选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就在剧团重视日盛一日的时候，组长沈圣标倒下了。
沈圣标最后一次带领团队去上海演出时，患上了癌症。途中，他脖子上的淋巴肿块突然出血。他不顾亲戚同事的劝阻，坚持演出结束，回到海宁后病不起。
我父亲最后不认识任何人，但说到皮影戏，他仍然可以滔滔不绝。在沈圣标的女儿沈凤娟看来，父亲对皮影戏的痴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沈圣标走了，皮影剧团突然失去了主心骨，终于获得的演出邀请难以维持，眼看就要陷入低迷。
但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有一天，沈凤娟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集成书中的皮影戏音乐卡片和一堆声音研究文章，看到父亲在日记中写道：如果海宁皮影戏在我这一代人手中消失了，我就是历史的罪人。
沈凤娟像梦一样醒来，顿时感到遗憾：虽然我们父亲病得很重，但我们经常陪着他，但我们不明白他的心。为了实现父亲的愿望，沈凤娟放下了经营20年的皮革服装企业，致力于皮影剧团的管理。
剧团必须先活下去，皮影才能传下去。沈凤娟独自承受着剧团老、老、小的压力，在历史街区和剧院之间奔跑，寻求表演机会。
在她的努力下，嘉兴梅湾街、桐乡乌镇风景名胜区、海宁盐官风景名胜区、海宁中国皮革城等地的常驻剧场为皮影戏打开了大门。海宁南关厢历史街区为剧团提供了免费的表演艺术中心场地，现在每年接待10多万观众。
对我来说，继承皮影戏最初是为了感情，后来成了责任。起初，沈凤娟对皮影戏一无所知。她曾经到处碰壁，但她仍然带领剧团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期。
随着表演安排的增加，沈凤娟又有了新的悲伤。
海宁皮影也叫五人忙。顾名思义，一出戏至少要五个人才能演。剧团能挑大梁的艺人屈指可数，最年轻的郭志英已经年过花甲了。没有新鲜血液注射，剧团能走多远？
老艺人真的很爱皮影，不管演出地点在哪里，说走就走，从不拒绝。沈凤娟看着父亲的老同事经常四处走动，真的受不了。
她更不想看到的是，老艺人像她父亲一样无人继承，于是带着肚子皮影戏去世。
迫切需要扩大团队，寻找继承人。
然而，演皮影戏毕竟不是一个富裕而昂贵的生意。多年来，沈凤娟看着一个有才华、有才华的年轻人因为热爱皮影而离开，并在生计的压力下感到痛苦。她知道，如果剧团不能增加收入，没有人能坚持全职学习艺术，这是一个现实问题。
但全职学习艺术表演是剧团招聘的底线。我们的剧团不能容纳太多的人，所以我们需要每个人都有继承的诚意和‘一个专业的多能力’的意识。沈凤娟不愿妥协选择年轻的后代。
幸运的是，近年来，剧团每年举办100多场送戏下乡和文化探亲巡回演出，电影和电视拍摄纷纷上门寻求合作。剧团探索了皮影戏表演商业化的道路，逐渐从亏损转向盈利。
戏好看，观众多，收入增加，艺人多努力创作更好的剧目。经商多年的沈凤娟深知这条良性循环。
创作新剧已成为剧团工作的重点。沈凤娟说：一方面，根据现代观看电影的习惯，我们简化了老戏中的‘说不练’部分，从两三个小时调整到15分钟左右；一方面，我们根据当前的热点创作了一部脚踏实地的短剧。
剧本写作、偶像设计、配乐告白、排练表演……沈凤娟严格控制新剧创作的每一步。皮影戏的传承考验着文艺工作者的品行和良心。不管是大戏还是小戏，我们的创作过程都是一样的。
沈凤娟说：是真心投入还是敷衍了事，一看就知道了。我们做皮影戏一定要配得上观众。
随着新戏从无到有，沈凤娟的成就感和兴奋感溢于言表。在她看来，将传统文化与教育科普相结合也是新时代皮影戏的社会责任。谈起剧团的原创剧目，她打开了话匣子。普法皮影戏《小虎遇民法典》，倡导廉政的《清官许汝霖》，传承红色基因的《三个小红军》，宣传环保的《垃圾巧分类》……至少有三四十个家庭背景。”
沈凤娟心中有一个秤，如何协调创新和传承。父亲创办剧团的初衷是让传统剧在新时代延续发光，我们一直坚持。
多年来，剧团创作和排练了几十部传统剧目，并继续每年重新安排和录制10部老戏剧。南关厢皮影戏表演艺术中心展示的奖项记录了成果。代表作《龙宫》、《金山水》、《鸡斗》在国内外各种比赛中多次获奖。
剧团成立18年，一批传承人也从学徒变成了主角。目前，40岁以下的艺术家占23名成员中的一半以上，其中00之后。
多年来，海宁的皮肤女孩在全国各地留下了美丽的影子，一步一步地出国了。2014年，剧团代表中国皮影戏前往伊朗参加国际木偶皮影戏交流会议，并与来自60多个国家的艺术家进行了优秀的戏剧表演。
我终于没有让我父亲失望。沈凤娟很高兴看到剧团一步步走上正轨，我快60岁了。当剧团运营更加完善，找到接班人时，我可以放心‘退休’。
快了，快了。她笑着说。
播撒：勾妙影，点龙睛，以心画心融汇古今
纤细笔触勾出上扬的眼角，五彩墨水绘出飘动的裙裾，徐芦燕笔下眉目含笑的华服女子逐渐“苏醒”。
“谁画的皮影像谁，都是作者性格的投影。”她说。
1987年出生的徐芦燕是海宁市皮影戏影偶道具制作最年轻的传承人之一。她绘制的影偶笔触细腻、线条灵动，青红黑黄原色平涂出南宋意韵，让“少雕镂，重彩绘”的海宁“皮人”充满人情味。
2017年，徐芦燕为海宁皮影艺术团的新剧目《过猴林》制作道具。那是她第一次独自为一整部戏独立设计制作所有影偶，可谓难度高、工期短、任务重。
“总共四只猴子，一个人物，每组五根竹竿，外加一套背景。从起稿到缝制，每个环节我都亲力亲为，再根据排练效果修改，做了整整两个多月。”虽然“削竹签削得满手是伤”，但完工那一刻，徐芦燕心里成就感满溢。
带着这套皮影，徐芦燕和剧团艺人们一同亮相“台湾·浙江文化节”。布景、配乐、演出她都全程参与，当看到自己制作的“皮人”在银幕上活灵活现，传统艺术的魅力再次“直击灵魂”。
“这辈子我和皮影制作是分不开了。”她想。
说起和皮影戏的邂逅，徐芦燕称之为“美丽的缘分”。
2010年，大学动画专业毕业的徐芦燕被海宁市文化馆“皮影戏道具制作”工作招募。“上班第一天，我去看海宁皮影艺术团排练《闹龙宫》，竟然不知不觉看了一下午。”
这一眼，便再没有挪开视线。
最初两年，她在国家级非遗传承人王钱松家“全职”学习皮影戏影偶制作工艺。师父那只装着上千个传统戏影偶的老戏箱，就是徐芦燕临摹、复制的无穷宝藏，“老皮影细看每一条发丝都是张开的，线条粗细有度，不需舞动便像活了一般。”
越是厚重的文化，越不可急功近利。徐芦燕明白，慢下来才能更快。
“头两个月我连一张牛皮都没摸到，一天8小时就是练习最基本的勾线。”对待千年瑰宝，她始终保持敬畏之心，线条画流畅了，她才“允许”自己临摹原稿。
在徐芦燕眼中，像“爷爷”一样的师父王钱松话不多，却以身作则影响着她的从艺之路。每天早上8点，徐芦燕到师父家里时，老人已经坐在桌前画了两个小时了。“师父身上有老一辈人对待传统艺术的执着与专注，我只有更努力才能无愧于传承。”
所幸自小学习国画的她本就喜欢美术，职业就是爱好，徐芦燕觉得自己实在幸运。一画起皮影，她就入了迷，常常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连吃饭都忘记。
两年过后，徐芦燕已经掌握了起稿、选皮、过稿、剪形、清洗、晾干、勾墨、上色、缝接等一整套皮影制作流程。12年来，她制作的影偶上千套，仍然觉得最满意的作品是下一件。
怎么才能画好一个影偶？徐芦燕的答案是，要走进他的内心，跟他“交朋友”。“人物出自什么剧目，有什么故事，属于哪个朝代……不了解透彻画出来是没有神韵的。”
而作画的过程，在徐芦燕看来则是一次解构和重组。“这组花纹从哪里起笔，哪几个图形是一组的？拆分到最后是一条条粗细变化的线条，合在一起又要有浑然一体的和谐感。”
为了让海宁皮影“一手、一眼、五分脸”的侧面像“活”起来，她从未停止钻研。
“我研究了海宁传统戏影偶的衣着图案，发现宋、元、明、清的服饰都出现过。”一个想法涌上她心头：如果皮影戏是随着时代变化不断演进的，那现代元素是否也能和皮影结合？
说干就干，徐芦燕尝试将卡通形象、现代图形融入设计，还把静态影偶做成工艺品。“我们的皮影线条细腻，经得起端详，但最重要的是要有光，透光才能让晶莹的色彩流转。”她跑了几十家广告公司，才定制出5厘米厚的便携灯箱，实现了海宁皮影装裱形式的新突破。
但只有一个人会画远远不够，幼苗奋力成长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开枝散叶。
2016年，海宁市文化馆向社会免费开放为期100节课的皮影制作工艺培训班，徐芦燕担任主讲。3年前，她开始为海宁市周王庙镇文化站的文化管理员和文化下派员授课，每周四下午向15名固定学员传授制作技艺。
目前，能够独立完工并自主创作的学员们，已经能够在地方举办的非遗活动上独当一面。他们支持研学基地组建，并将这门手艺在“春泥计划”“小候鸟计划”等活动中向乡村儿童普及传播。
“由我师父这一颗种子，如今种出了一树果实。”对于皮影艺术的未来，徐芦燕并不担心。“越中国、越时尚”，她相信传统文化的千年底蕴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也会在新时代中获得新解读。
铸魂：影虽轻，重千斤，既是功夫也是品格
“皮影掂在手里轻飘飘，但舞起来却要显得千斤重。说的既是手上功夫，也是为人品格。”从学徒“小郭子”变成如今的“郭老师”，郭志英对皮影戏的理解经过60年发酵越发醇厚。
“学会快，学精难，要想做出成绩首先要沉下心。”郭志英感叹。
武打戏是海宁皮影戏最精彩也最考验操作功力的类型。“双手各持三到五根竹竿，要表现出人物在打斗中的灵活身法和刀枪剑戟的舞动，还要配合锣鼓点，没有十年功底做不到形神俱佳。”她说。
年轻时，郭志英从助演的“下手”开始练起，边演边观察主演“上手”的动作要领，琢磨竹竿捏法。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小皮人”的活灵活现便是在一年上百场戏的历练中实现的。
教学融入实战，现在，她也是这样教导学生。刚开始传艺时，常驻剧场的演出通常是安排两位老师做“上手”，两位学生“下手”配合，每场演出一对一带练指导。
“比方《采蘑菇》中虎和狼的对手戏，狼胆怯，虎凶猛，具体怎么表现？”传授操作要领时，郭志英常举这个例子。她熟练地挑起一狼一虎演示，虎口一张一合，尾巴翘起摆动，拱起身作势扑咬，而对面的狼垂首伏地，节节后退。
这些惟妙惟肖的演绎，除了活用前辈总结的经验，还源于生活中的用心观察。退休后，为了演好以动物为主的童话戏，郭志英会和老同事结伴去动物园“取经”。
2009年，大学毕业的郎章铭来到皮影剧团后，接受过郭志英在内的多位老师指导，他从老一辈人的教诲和自我实践中悟出，皮影戏表演没有捷径，只有勤学多练肯琢磨。
这位“85”后年轻非遗传人出身皮影戏世家，爷爷郎自立也曾是浙江皮影剧团的成员。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后皮影便成为郎章铭自然而然的选择。
小时候，他是台下的一员，看着爷爷操纵皮影上下翻飞。而现在，他成了台上的操杆者，让皮影走进下一代人的童年也成为他的使命。
与皮影戏相伴13载，如今郎章铭已成为剧团年轻一代的主力。除了帮助沈凤娟分担部分管理工作，他还负责带队下乡演出，在多部新戏创作中挑大梁。
一出精彩纷呈的皮影戏，背后都是以年为单位的付出。郎章铭介绍，一部新戏光是排练就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期间还要根据实操效果修改剧本，协调配乐、道白，参与影偶设计，效果不好就要反复返工，直到打磨出理想的作品。
“观众的最大褒奖是‘身临其境’，演员的最高境界是‘人偶合一’。”这位年轻传人自有一套心得，“海宁皮影戏影偶是没有表情变化的，喜怒哀乐只有靠我们把感情融入双手的表演中，才能为皮影注入真实的生命力。”
晚上7点半，演完4个节目后，郎章铭和其他8位伙伴结束了一天的巡演。“这个月我们还要去胡斗村、正阳村，之后还要去金华、德清……7月除了两天休息，其余每天都是三场演出排满。”自早上8点忙到现在，他面容略带疲惫，语气里却充满干劲儿。
说话时，剧团成员手脚利索地拆卸舞台，5分钟内所有道具已经全部装车。
乡间小路上，贴着“海宁皮影艺术团 传承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几个醒目大字的小货车，像一块流动的招牌，又好似一句表决心的标语，驶向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地平线。
明天，太阳将从那里升起，继续照耀这片孕育千年皮影文化的热土。（记者吴梦）
来源：新华每日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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