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金蛇》的故事中，他遇到了玛丽，一个小女孩，和她成为了好朋友。小金蛇陪伴玛丽长大，帮助她理解友谊，理解人性，感受生活的残酷，也带我们踏上了一段多愁善感的人生旅程。
小金蛇，[英]A.L.肯尼迪 着，冯愿 2022年9月版浙江文艺出版社翻译。
从小王子开始
博尔赫斯曾提醒作家创作儿童文学的危险：当作家创作了一部成功的童话作品时，作家很可能会被视为儿童书籍作家。法国作家安托万·德·圣埃克絮佩里可能对此有着深刻的理解，作家的名字总是与童话《小王子》联系在一起。然而，这个有意义和感人的童话故事不仅是一本儿童书，也是一本成人书。
孩子们阅读《小王子》的感觉可能与成年人阅读《小王子》的感觉大不相同。孩子们会自动介绍小王子的故事。他们将跟随小王子的星际旅行七周，体验各种冒险，降落在地球上，学习爱和驯服狐狸的知识。
然而，成年人的冒险更加秘密和残酷：别忘了，叙述者我在飞机失事中遇到了小王子。所以，小王子的故事，难道不是成年人我濒死的梦吗？小王子不是来自外部世界，而是来自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拥有过的童年世界，后来却失去了童年世界。只有当一个成年人濒临死亡或被困住——简而言之，被成人世界抛弃的时刻——可以潜入充满幻想和温柔的童心世界被自己抛弃，获得重要的理解生活：我们生活的成人世界是多么无聊和荒谬，我们失去的童心世界是多么广阔和自由。
然而，圣埃克絮佩里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在《小王子》的结尾，小王子不惜抛弃身体，回到自己的星球。他在地球上看到的第一个生物——一条金蛇——履行了他对小王子的承诺：如果有一天你认为你的星球很强大，我可以帮助你。故事中的叙述者，可怜的飞行员，无论他多么不情愿，都无法阻止小王子离开。他只能用不可磨灭的记忆讲述小王子的故事。
插图《小金蛇》。
女孩和小金蛇
每个人的童年都是一个遥远的星球，人们注定要在那里生活很长时间。圣埃克絮佩里告诉我们，相信星球永远存在是很重要的。因此，只有成年人才能理解小王子强烈的情感紧张：小王子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是，我们必须接受现实世界的残酷规则，比如时间会带来各种告别和死亡。这是一个人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而英国女作家A.L.肯尼迪在《小金蛇》中继续写了《小王子》的另一面:杀死小王子的金蛇成了这本书的主角，带我们踏上了另一段奇怪的旅程。
作家在《小金蛇》开头A.L.肯尼迪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关于一个非凡而睿智的小女孩的不完整故事。与小王子的小行星不同，玛丽只是地球上的一个普通女孩。她住在一个拥挤的城市。她的家很小。她的卧室只是一个储物柜，但她的屋顶上有一个小花园。然而，这个比大桌布大一点的花园给了玛丽一个观察世界的美妙视角，让她看到了整个城市的风景：贫民窟和高层建筑、城市居民和城市长官的世界。玛丽在这个花园里认识了世界，也认识了自己和世界的关系:一个人在花园里走得越慢，花园就越大。如果你一动不动地站在花园里，花园就会变得永恒，因为这样的人似乎永远不会到达花园的另一端。
正是在这个花园里，女孩在《小王子》中遇到了死亡使者。这条金蛇曾经绕着小王子的脚踝，现在，金蛇绕着女孩玛丽的脚踝。这一幕让我们想起了西方世界女人和蛇最古老的会面。正是因为夏娃被蛇引诱，和丈夫一起偷了智慧树上的禁果，才被上帝驱逐出伊甸园。《圣经·创世纪有这样一段描述:
上帝对蛇说：如果你这样做了，你就会被诅咒。它比所有的牲畜和野兽都要糟糕。你必须用肚子走路，一辈子吃土壤。我想让你和女人互相报复；你的后代和女人的后代也互相报复。女人的后代会伤害你的头，你会伤害她的脚跟。对那个女人说：我会增加你怀孕的痛苦。你生孩子会遭受更多的痛苦。你必须爱你的丈夫，你的丈夫必须管辖你。
蛇给人们带来智慧和灾难。从此，死亡成为人类命运的一部分。这是故事中小金蛇的象征:死亡使者。然而，由于玛丽把蛇当作一只美丽的脚手镯，这个没有经验的女孩和死亡使者建立了意想不到的友谊。玛丽在面对死亡时表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当我们把死亡视为一件普通的事情时，我们就不再害怕了。通过与死亡和灾难相处，一个人也能获得成长的智慧。这是《小金蛇》给大家带来的奇妙启示。
插图《小金蛇》。
死亡使者的成长寓言
在他的星际旅行中，小王子看到了人们对生活的愚蠢；小金蛇在地球上的旅行告诉我们，无论人们活着时拥有多少东西，比如财富、知识或权力——死亡最终都会清空一切。谈论死亡可能是虚无主义的，但人们并不陌生。
相比之下，玛丽的成长之旅意义重大：当她被大人忽视时，她从不辩护，当学校被欺负时，她拒绝反击。虽然她渴望在心里探索，但直到她的城市在战争中成为废墟，她才不得不匆忙逃离她所依恋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玛丽一直在学习失去的艺术。在这个过程中，她几乎以一种痛苦的态度默默地守护着自己的世界。虽然，在这个世界上，玛丽看着她的呼吸变成了一团蒸汽云，然后云在上升的过程中消失了，仿佛她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燃烧秋天的枯叶。
这是一段苦涩的内心之旅。如果我们意识到生活的本质是一段不断失去的旅程：失去亲人、家庭和身份，最终，无论我们多么不情愿，我们都会失去生命。正如荷马在史诗中多次提醒我们死人一样，死是人类沉重而必要的教育。只有了解自己的有限性，人们才能定义人活着时真正值得追求的东西——太多人忘记了这一点。
在《小金蛇》中，玛丽给出的答案是爱和创造。她用爱推迟了死亡，用生命的火焰创造了美丽的珠宝。这些永恒的事物将代代相传，为人类有限的生命讲述人类永恒的故事，对爱和创造的不可磨灭的信念。
在A.L.在肯尼迪看来，正是困住我们的东西成了我们最重要的智慧和财富。这是金蛇死亡使者带给我们的成长寓言。所谓的成长之旅并不像孩子想象的那样壮丽，充满了无限的奇迹和发现。事实上，另一种情况更为常见：你注定要超越自己的界限，去其他星球，看到被识别的风景，只能在一个有限的世界里找到生命的意义。然而，你必须看到世界的秩序，了解你的空间，并在生活中保持乐观、善良和勇气：虽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意味着经历无尽的挫折、等待和伤害。但是，如果冰冷的死亡可以转化为爱，还有什么奇迹不能发生呢？
当我们在生命的中途，读《小王子》会让我们想起我们在生命的开始时拥有的东西；《小金蛇》让我们意识到我们注定要面对生命的尽头。我们可以说，这两个童话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成长寓言：当圣埃克絮佩里说：不要忘记头上明亮的星空，A.L.肯尼迪提醒我们：别忘了脚下黑暗的土地。正是在这种轻与重之间，在激情的梦与沉闷的现实之间，我们踏上了百感交集的人生旅程。
插图《小金蛇》。
撰文/瞿瑞
编辑/张进 申婵
校对/薛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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