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动机
每次搬家、换季等季节，很多居民都会淘汰一批不穿的旧衣服。对于很多想放弃的居民来说，这些压箱底的旧衣服占用空间，直接扔掉是浪费。因此，线下回收站和线上回收平台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
旧衣服可以重复使用自然是件好事。但人们也忍不住问：旧衣服回收后去了哪里？那些声称慈善和捐赠的回收真的能把旧衣服交给那些需要它们的人吗？带着这些问题，记者进行了调查和采访。
几天前，天津市和平区居民王女士从家里收拾了一大袋旧衣服，体重超过十公斤。她把它们带到楼下，扔进了社区的旧衣服回收箱。
事实上，许多旧衣服并不是很旧。遗憾的是，它们被扔掉了，也可能污染环境。如果它们可以在处理后重复使用，这对有需要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王女士说，在过去的三年里，她至少在社区的旧衣服回收箱里放了数百斤旧衣服。
看着旧衣回收箱上的捐赠、慈善等字样，她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些旧衣服真的能妥善处理，送给真正需要的人吗？
旧衣设置旧衣回收箱
有些人模仿慈善组织
据公开报道，2014年左右，各种旧衣服回收箱如雨后春笋般涌现。2019年，山东省循环经济协会废纺织综合利用联盟专业委员会统计，山东有2.3万多个废衣物回收箱，废纺织专业委员会成员企业每年可回收30万吨废衣物。
近日，《法治日报》记者走访了北京、天津30多个社区，并采访了江苏、安徽、浙江等地的居民，了解到城市几乎每个社区都能看到旧衣服回收箱，一些社区并排放置了4个旧衣服回收箱。除了少数旧衣回收箱，这些旧衣回收箱都是旧衣回收箱App线下回收点，大部分盒子上印着××慈善协会捐赠××回收项目民政部备案号等字样。
所以很多印有××慈善组织是否设立了捐赠字样的旧衣回收箱？
记者咨询天津市民政局了解到，社区旧衣服回收箱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慈善组织，属于公开募捐，该行为应取得公开募捐资格，同时在盒子显著位置印刷组织名称、募捐资格证书、联系方式等，同时在国家慈善信息披露平台（以下简称中国慈善平台）；另一种是个人或企业回收旧衣服，这是垃圾分类和有偿回收旧衣服的商业形式，但箱子不是筹款箱，也不在公开筹款范围内。
该局相关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慈善行为是否容易识别。盒子上有环保、回收等字样的是商业行为，盒子上有慈善、爱心、公益等字样的是慈善行为。
据了解，目前天津只有两个以慈善名义开展的旧衣服回收项目。但记者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箱内至少有5个慈善项目名称，只有工作人员提到旧衣服回收项目按照有关规定，监督单位名称和电话，其他回收箱信息只有项目名称和联系方式，有些甚至没有标明回收方向。
记者试图拨打这些盒子上留下的联系电话。9个电话中有2个关机，3个空号，3个一直没人接。唯一一个打开的是，对方说他不知道回收什么旧衣服。他只负责安装这些盒子。如有必要，他可以联系。
其中一些回收箱印有不愿放弃衣服和衣服的公益环保项目。记者登录中国慈善平台，发现该项目的启动组织是江西红十字基金会。同时，筹款进展上写着项目未在任何平台和线下开展公开筹款活动，江西红十字基金会与项目合作伙伴沟通后停止与项目合作。
天津冀州区孟超从事旧衣回收工作5年，包括旧衣回收。他告诉记者，收集的旧衣服主要有两种流向。符合捐赠要求的旧衣服将捐赠，不符合捐赠要求的旧衣服将用于环保再生。事实上，捐赠给贫困山区的旧衣服可能不到总数的十分之一。
我们称混合在一起的各种衣服为‘统一商品’。一吨可以卖1000元左右。如果经过分类或深加工，价格会翻几倍。比如好的牛仔面料衣服一吨可以卖4000元，羽绒羊绒衣服一吨可以卖几万元。因为利润率高，一些小贩动脑筋，在小区里放了一些慈善回收箱，想做无本生意。
孟超告诉记者，近年来，人们经常把从社区回收的旧衣服拉到他那里出售。基本上，我每个月去每个社区一次，打开盒子把里面的衣服拉走，一次可以拉大约一吨。有些社区有几个旧衣服回收箱，可能是同一个人。
记者在电子商务平台上搜索了旧衣服回收箱的关键词，发现有很多网上商店可以专业定制公益爱心捐赠旧衣服回收箱。其中一位客户服务部告诉记者，他们既有一个通用的盒子，也可以根据各省市的情况或个人需要定制。
随后，客服发了一张印有福建省××公益项目的回收箱样品，以及民政部门的记录号。在中国慈善平台上，记者发现确实有旧衣服回收公益项目。当记者进一步询问个人或企业是否可以直接使用印有公益项目的回收箱时，另一方没有明确回复。根据商店信息，该店的旧衣服回收箱每月销售100多个。
除了假慈善机构设立旧衣服回收箱外，记者在调查中还发现，一些社区的旧衣服回收箱因长期无人使用和管理而生锈变形，成为垃圾箱。其他回收箱由于箱体损坏，门半开，暴露了很多衣服。
回收旧衣服的下落不明
奖励兑换有猫腻
除线下旧衣回收箱外，线上还有各种旧衣回收小程序，App等待越来越多。记者在一个平台上搜索发现了几十家可以上门回收旧衣服的机构，其中白鲸旧衣服回收最近用户超过200万，最近用户超过100万，如快门回收旧衣服回收和当当回收旧衣服。
与一些以慈善为名的线下回收不同，网上旧衣服的回收大多是有偿的很多都是免费上门回收，不收快递费，回收后会给用户一定的奖励。
以飞蚂蚁旧衣服回收为例。衣物回收后，将颁发环保证书，奖励蚂蚁森林能量，并从以下活动中选择一项：每回收1公斤衣物奖励0.5元现金红包，可提现；每回收1件旧衣服，向流浪动物救助站捐赠100克动物口粮；每回收1公斤衣服可获得50颗环保豆，可兑换各种日用品App会员等。
记者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网上旧衣的回收也存在一些问题。
不久前，记者在一个回收平台上订购了一份旧衣服回收订单，同意在下午5点提货，但直到下午6点半才联系。在咨询了客户服务后，他得知快递不是平台本身，而是与其他快递公司合作。记者联系快递员后，被告知他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会把订单发给他。如果他想回收旧衣服，他必须等到他先把手头的零件发出去。后来，上门回收的时间一次又一次地改变，直到第三天，旧衣服才顺利送出。
记者共包装了11件春夏衣服和一双鞋，在发送前特别称重，显示为3.8公斤。快递员拿走旧衣服时没有称重，但订单页面显示回收重量为10公斤，快递费用为42元（回收平台承担）。随后，记者向平台客户服务部报告了此事，客户服务部表示，将有专门负责运费结算的人员进行处理。
在回收跟踪页面上，记者只能看到从快递站到回收平台仓库的过程，然后如何处理旧衣服还不清楚。
在调查中，记者发现，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回收旧衣服，这种情况都很普遍，尤其是线下回收旧衣服。很多人把旧衣服放在回收箱里，擦黑眼睛。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谁拿走了。
除了回收环节，网上回收后的奖励兑换环节也很棘手。
今年2月，江苏省苏州市尹先生通过网上旧衣回收平台发送了5公斤闲置衣物，兑换了一张20元的礼券，并用礼券兑换了一瓶1公斤的洗衣液。但到目前为止，该平台一直以苏州疫情为由不发货，其他快递已经正常发货。尹先生查看评价信息后，发现很多用户遇到了类似的问题。
今年5月，湖北省武汉市肖女士回收了一件旧衣服App旧衣服的回收订单已经完成，订单奖励页面显示她可以得到52元的现金红包。肖女士选择提取现金后，钱没有到达。与此同时，肖女士试图联系在线客户服务，但也打电话给手动客户服务电话，都失败了。
定期公开募捐
加强监督，完善流程
今年3月17日，民政部发布了《关于禁止不具备公开募捐资格的组织或个人以慈善名义回收废旧衣物的提示》，强调只有具有公开募捐资格的慈善组织才能开展公开募捐活动。慈善机构以组织名义发现的，应当及时发布公告，澄清事实，向当地有关部门报告情况，维护其合法权益。
现实中，为什么以慈善的名义回收旧衣服，消费别人的爱？
北京理工大学法学院教授孟强认为，这是利益造成的。一些企业或个人明明从事旧衣回收的盈利行为，却把自己包装成捐赠旧衣的慈善行为，甚至以民政部门的名义骗取捐赠衣物。
2020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发布了《关于检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慈善法〉《实施报告》指出在过去四年的法律实施中，中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很少依照慈善法实施行政处罚，大多数设区的城市在过去四年中一直处于‘零处罚’。检查发现，一些基层主管部门的行政监督不到位。
孟强表示，这种假冒行为应由假冒民政部门干预或将线索转移给有关执法部门，市场监督部门和公安行政部门也应进行监督。构成犯罪的，司法机关应当干预严厉处罚。
此外，《慈善法》规定，具有公开募捐资格的慈善组织应当定期向社会公开募捐情况和慈善项目的实施情况。公开募捐周期超过六个月的，每三个月至少公开一次，公开募捐活动结束后三个月内全面公开募捐。
然而，经过中国慈善平台的调查，记者发现，一些以慈善为名的旧衣服回收行为没有及时公布，也不清楚。一些项目在五年前启动后仍表明，慈善机构没有描述筹款计划的进展。
相比之下，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发起的旧衣可回收项目募捐进展记录清晰——2021年12月15日，中国绿色发展协会旧衣可回收项目向湖北省沙洋县农村福利院捐赠了100件军大衣和100套丝绸被子，价值2.6万多元。自2020年6月以来，日期清晰、衣服清晰的记录有十几条。
在采访中，许多市民表示愿意捐赠旧衣服，但希望相关部门能规范旧衣服的回收过程，不要让他们的善意成为别人的生意，也希望在线或线下，回收旧衣服详细到相关App及时公布网站。
记者咨询民政部和天津市民政局了解到，旧衣服回收箱的清理整顿行动一直在进行中。如果收到关于非法放置旧衣服回收箱的报告，将进行调查和处理。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贫困山区对旧衣服的回收需求越来越少。民政部备案的许多慈善项目已经到期，未来的旧衣服回收工作可能会由相关企业进行，淘汰的旧衣服回收箱将逐步清理。
慈善旧衣捐赠和旧衣回收都涉及垃圾回收、消毒清洁、环境保护等问题。在旧衣回收中，销售旧衣时仍存在消费者权益保护问题。因此，从事相关行为的主体应当遵纪守法，合法合规经营，为中国的环境保护、资源节约、废物利用和爱心捐赠做出贡献。孟强说。（实习记者） 张守坤 记者 韩丹东）
来源:法治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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